穿金毛的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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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鶴]Deviation 07

07

就像个孩子被绑架的家长心急如焚地等待着绑匪的电话,三日月几乎是死死地盯着他的手机看了一个晚上。

从咖啡店离开后他直接回家然后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上他的睡袍,从冰箱里拿出雪伦留下的晚餐放到微波炉里加热,拿出沙拉和切好的水果盘、倒了杯白酒、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一切就绪后三日月端着食物坐到餐桌前一面吃饭一面看着新闻。

整个过程里他都随身携带手机。

坐在电视机前的三日月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正在大量分泌中,他精神亢奋、情绪焦躁,脑子里塞满了关于那通不知何时会到来的电话的事,他猜测着鹤丸会在什么时候打电话来?也考虑着自己该怎么回应他的电话?假装自己已经在睡觉被吵醒?正在工作?在家里看电视?让他听见电视的声音好吗?还是应该听见一些音乐声?即使在工作时也没有如此紧张。

三日月的目光时不时地就会飘向摆在手边的手机,每当萤幕亮起来时他就会马上拿起电话,结果都只是一堆无聊,至少不是三日月期望的讯息或电话。

幸运的是三日月的助理知道自己的老板相当注重私人时间,工作上她是唯一有三日月私人号码的人,而她会尽责的过滤掉所有非一级警戒要务的电话。

三日月等了一整个晚上,即使已经躺在床上了他依然心不在焉的读着手里的读物一边看着手机上一片黑鸦鸦的萤幕。

再等一下吧,读完这页。

三日月如此想着,书页也一页页的翻着,最后他抬头看了闹钟一眼,11:58。

他叹了口气,想该是时候放弃了。或许鹤丸在忙、或许他累了,或许他作业没什么进展,诸如此类各种原因充斥在三日月脑海里,他不断地给鹤丸设想各种不可抗的理由来说明他没有给自己打电话的原因,甚至曾经考虑过烛台切忘了传达讯息,只是当三日月想起烛台切,那简直是自己年轻10来岁的模样,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是这个原因。

三日月最后终于阖上了书本伸出手熄灯,才躺到床上他的电话无预警的再一次响起。他快速的、弹跳似的坐起身,一反他平日提倡『这动作容易伤到腰,不论起床还是从椅子上站起来都应该慢慢的。 』的理论,虽然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他早上赖床和懒惰的借口。今剑的公司发行过一系列关于树懒的商品,销售量很好,而他认为这该感谢他的大哥给他的灵感。

不论如何,三日月快速的起身抓过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串陌生的来电号码,时间是11:59。

至少也算是今天。三日月想莫非鹤丸是故意的?他想着想就露出笑容,按下绿色按钮接听电话前他清了清喉咙做出平日的语调仿佛他并没有特地期待这通电话。

「我是三日月宗近。」他平淡的回应了电话,内心却无比雀跃。

「您好,请问您是三日月宗近主任吗?这里是纽约警局,我是警长汤米.金森。」

随着电话一端传来中年男性沉稳又陌生的嗓音,三日月的心也跟着一口气沉到了最底。他全然没有多余的心思继续接听这通电话,他想挂断电话,但这并不理智。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他只好勉强的应对,一边考虑着要如何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不满。

「抱歉深夜打扰,我们今天晚上执勤时抓到几名可疑的少年,从其中一个人身上搜出一样东西我们相信那应该是您的东西。」

「我的东西?我并没有遗失什么东西。」三日月回答的相当冷淡。

「是的,长官,不过那份文件上署名是您的名字。那是最近一起命案的调查纪录,我们想应该是他趁您不注意的时候偷走的。」

三日月想了想,脑中浮现一个可能性让他又稍微来了点精神「你们说的那个少年叫什么名字?」他问。

电话里头的人抱歉地回答:「这我们目前还不确定,他身上没有任何证件,而且他拒绝配合。」

「那他怎么解释那份文件?」

「他也拒绝回答,只是坚持他没有偷东西。」

三日月又考虑了一下,在给出答覆之前他做了最后的评估与考量,确认机率大于60后他说:「…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一趟。」

「非常感谢您。」显然这也是对方的企图。

三日月挂上电话起身换衣服。他想如果到了现场发现那个让他在半夜12点还得起身出门的人不是他想的那个人那么他绝对会要他付出相当的代价。

曼哈顿19区分局就位在上东城区东67街,复古的红砖圆拱门窗建筑融入其周围的民房屋舍,前方是水泥铺成的人行道及台阶还有一道漆成黑色的铁栏杆,两边透明玻璃上印着New York City Department 的钻石型警徽。门口站了名年轻的制服员警认真地执行他的工作。

分局距离三日月的公寓大约15分钟的走路路程距离,但三日月理所当然的选择开车,即使在交通顺畅的情况下不到5分钟。他把车子停在分局前空着的停车格上,下了车首先就看见圆拱门上那根在夜风里飘扬的国旗,他拉了拉风衣挡着夜里稍凉的风走上台阶,来到门口时对着驻守的制服员警出示识别证,对方快速地对三日月做了个敬礼的手势后开门让他通过。

大半夜的警局相较于白天稍微安静了点,不过偶尔也有例外。三日月相信他们才刚忙完一波。

有的员警端着咖啡,有的现在才开始吃晚餐。一个女警带着个穿着宽松连帽上衣的黑人少年离开警局,擦身而过后三日月回头看了对方一眼,猜测他们今晚到底逮到了什么大型集团?但他唯一关心的是他今晚出现在这的那个少年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三日月对着迎上他的人表明来意,那人马上领着他走上二楼。

汤米.金森有着抢眼的鹰钩鼻,眼窝凹陷,身材高瘦,实际看起来比起电话里声音听起来还年轻,他正在通电话,只是当他一转身看见三日月时似乎也不需要特别介绍他就已经认出那个高挑俊美得像是从时尚杂志封面里走出来的男人。他比了个手势让三日月稍等而他则快速的结束通话。转过身他笑的一脸热情迎上三日月。

「真抱歉让您深夜赶来,三日月先生。」汤米.金森对着三日月伸出手。

「您客气了。您说的那个少年现在在哪?」三日月也客套的握了两下,心里着急的直接跳入正题。

「喔,在侦讯室里。那真是个顽劣的少年,什么都不肯说,我们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手机也上了锁,虽然我们想找人解锁但是他竟然警告我们目前我们没有权力这么做。」

「他说的没错。」三日月回应同时心里头已经将机率提升到70。

汤米.金森接着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用证物袋装着的东西交给三日月,三日月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时他边说道:「我们从那个少年的背包里找到这份文件,上头署名给您。」

三日月听着听着也把装在透明证物袋里的那叠纸张翻成正面,是今天早餐时他才拿在手上翻了一翻的案件资料。

「还有找到什么吗?」他问。

「他的背包里吗?还有一部电脑、心理学相关的书籍,还有几篇影印资料是您发表过的论文,所以我们猜他可能已经观察您有段时间,也可能尝试着靠近您。 」

三日月一边听一边点头,又问道「那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我们接获民众报案有一群少年形迹可疑的聚集在杂货超市商场附近,那时候是晚上9点左右。」

「严格说起来不论地点还是时间都不太像犯罪的好选择,还有呢?」

「报案民众只说他们看起来具攻击性,隐约看见几个少年手里持枪聚集在街口人行道上。当我们赶到时他们看见我们马上拔腿就跑,所以我们就把他们全部抓回来了。」

「全部是指?如果对方看见你们就一哄而散那么你们是怎么确认抓到的人是“全部”?」

「我们把逃跑的人都抓住。」

「刚才我看到一个少年被带出去,那个人也是抓回来的人之一?」

「对,大概。」

「你们逮捕的对象几乎都是深肤色、青少年,是吗?报案民众也是这么说的?」

「对,但就只有那个少年不是,我们了解,其实因为没有确切的犯罪,只要表明身份,录完笔录就可以离开,但那个少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不肯配合,这让我们感到很棘手。 」

「我了解了。」三日月点头,也稍微放心了些,他接着说「简单来说他就是出现在现场、看到警察就跑的可疑人物?因为身上有不属于他的东西所以才被留到现在?」

「对。其实我们并不想惊动您,但您似乎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没关系。不过我想我还是必须亲自看看那个少年是不是我认为的那个人。」

「当然。」

汤米.金森带着三日月回到一楼侦讯室区块,他们从中控室里调阅监视画面。透过监视画面三日月看着个少年,他并不高大,身形窄小,穿着宽松的米黄色连帽运动上衣、牛仔裤,孤单地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不安,时不时偷瞄镜头或者观察四周动静。

像是只被关进牢笼里、惊恐的鸟儿。

三日月皱起眉头,他听见金森在身后问道:「您对他有什么印象吗?虽然我们并不觉得像您这样的人物会跟这种家伙有什么关联。」

三日月安静的点了下头「当然(Sure...)...」他转身看着汤米.金森,语气和眼神冰冷的像是失控的空调「确定的是你抓的是我最喜欢的学生(Sure you are just taking the best of my student )。」

汤米.金森倒抽了口气,他顿时感到一阵头晕,两眼发白。


侦讯室内鹤丸独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本来正计算着秒数,但到了第1万秒时他丢失了节奏,不过至少他知道他已经在这个小房间被关了将近3个小时。他考虑了很多外头可能正在发生的事情,也预测了很多可能被找来的人,他对于门口的动静相当紧张,当侦讯室的门被打开时他几乎是直瞪着那个方向。

走进门的是汤米.金森,他带着鹤丸的背包,还有脸上的笑容。

「我很抱歉,孩子,占用了你这么多时间。」汤米.金森说着将手里的背包摆到鹤丸面前的桌子上「你可以离开了。」

鹤丸看了看自己那个明显被动过的背包再看着汤米.金森,相较于几个小时前的模样鹤丸可以笃定外头肯定发生过什么事,他考滤过最糟的状况,而从眼下的状况来看发生的可能性相当高。

「....为什么?」鹤丸问,脸上非但一点笑容都没有什至变得严肃和防备。

「因为我们知道你是无辜的,你只是路过。」汤米.金森笑着回答。

「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告诉你们,但没人相信。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联络上谁了吗?」

「事实上,是的。」汤米.金森的笑容突然得有些尴尬。

「….谁?」鹤丸逼问。

「一个足够份量担保你的人。你真的应该早点告诉我们联络他,孩子。」汤米.金森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看四周接着拉开椅子在鹤丸对面坐下,他探出身体靠近鹤丸低声说道「我真的很抱歉,孩子,我知道我应该相信你的。」

「…所以?」鹤丸冷冷的问。

「来接你的人对于我们的行为不太高兴...你知道,我们职责所在,所以...如果可以....」

「你们到底该死的联络了谁?」鹤丸突然有些激动的喊着。

汤米.金森被鹤丸吓了一跳,他说道:「是..是你的老师啊,孩子。」

「...我的老师?」然后鹤丸的情绪像是从高峰上突然掉了下来。

「是的,他在外头等你。拜托,请告诉他我们真的很道歉。」汤米.金森笑得更尴尬了。


一直到踏出警局的那一刻鹤丸终于明白为什么汤米.金森口中的”你的老师“能让一个前一刻还对着自己拍桌大吼的警长差点要跪下来哀求自己多说几句好话。

穿着灰色风衣的三日月就站在那靠着他的那辆黑色BMW轿车,他将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背景是午夜的纽约街道,夜风吹着他那头蓝发摆荡,鹤丸看着那画面唯美的像是电影结尾场景,毫不真实。

看见三日月的第一眼鹤丸呆住了,虽然他预期了很多人就是不预期他们会找上三日月,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找上他。不过如果是三日月的话确实能合理的撼动那位警长。

鹤丸撇了撇嘴,低下头抓紧了背包的背带走向三日月。

「嗨。」三日月在鹤丸来到自己面前时说道。

「…晚安。」鹤丸倒是老实了起来。

三日月看着鹤丸死死的低头像要恨不得钻进地底的模样有些可爱,他微笑着伸出手摸了摸鹤丸的头说道:「先离开,有事之后说吧」

「…嗯...」鹤丸点头。

只是当鹤丸伸出手正要拉开后座的车门时三日月倒是先替他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鹤丸忍不住转头看了三日月,他正对着他微笑。

「这样好多了。」说着三日月又摸了摸鹤丸的头「上车吧。」之后他绕过车子坐进自己的驾驶座。

虽然感到困惑不过考虑到大半夜的三日月还肯来保自己离开警局鹤丸又是感激又是过意不去所以还是乖巧地按着他的意思坐上副驾驶座。

「这时间应该没什么店开着,去我的公寓好吗?」三日月在开车前问了鹤丸的意见。

鹤丸安静地点了下头后继续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看。

三日月看了鹤丸一眼没多说什么。他开着车离开警局转上第一大道,道路交通顺畅无阻,途中他们在一间24小时餐厅前停车,三日月让鹤丸在车上等自己则下车走进店里,没多久他带着个食物袋回到车上并将它递给鹤丸。

鹤丸满脸困惑的看着三日月。

「我帮你买了点三明治,我想你应该饿了吧。」三日月回答了鹤丸脸上的困惑,不等他拒绝就把纸袋摆在他腿上。

但鹤丸看起来一点要打开纸袋的意思都没有,他就放任着散发着温度的纸袋躺在他大腿上。

三日月转身看着鹤丸并说道:「鹤丸,如果你没做什么坏事,那么你就不需要感到抱歉。」

鹤丸听着三日月的话后稍稍思考了下,最后闷着声音回答:「谢谢你来接我...」

「....快吃吧。」三日月温柔的笑了笑。

鹤丸打开了食物袋拿出里头的三明治吃着,三日月偷撇了鹤丸一眼确定自己没买到他不吃的食物后又继续专心在开车上。

回到公寓后三日月脱了风衣随手往沙发椅背上挂然后一边松开衬衫袖口的钮扣一边对鹤丸说道「我去里头换件衣服,你坐一下。」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转头对着鹤丸说「方便的话帮我们做杯调酒吧。」

本来还呆站在客厅里的鹤丸终于有点精神,他点了点头放下背包大步往吧台去。三日月转头往房间去时听见身后响起酒杯和酒瓶的声音嘴角跟着微微上扬。他快速的换下身上的衣服穿上居家睡袍顺便洗把脸,下楼回到客厅时鹤丸已经弄好了一杯鸡尾酒。

「你弄什么?」三日月走到吧台前坐下,一脸好奇地看着鹤丸递上来的酒杯。

「随便弄弄。」鹤丸简单的回答,一边在水槽里清洗手里的摇杯。

三日月毫不犹豫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在舌尖品味了下味道,一会儿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但鹤丸并不费心在三日月的表情上,这反而让三日月有些失望。

「你不喝?」他看着鹤丸问。

鹤丸摇了摇头,把杯子洗好摆着。

三日月看了鹤丸一眼,起身走进厨房。鹤丸一脸疑惑的看着三日月打开冰箱从里头拿出牛奶倒进马克杯里,将杯子放到微波炉加热后,然后他端着温热的牛奶走回吧台端起酒杯到客厅坐下。

「过来这边坐吧。」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对着吧台后方看着自己的鹤丸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鹤丸走过去坐下,三日月把马克杯推到他面前。

「那么,你先还是我先?」三日月转身看着鹤丸问。

「你先吧...」鹤丸说着又想把头低下去,但三日月突然伸出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嘴巴捏成个章鱼状。 

「看着我,鹤丸。」三日月微笑着说,直到看着鹤丸乖巧的点头他才松开手。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汤米.金森说他抓你是因为你看到他们就跑。」

「我根本没看到他们。我在图书馆待的太晚,我必须赶上9点的巴士,那是最后一班车,所以我用跑的跑去地铁站,谁知道突然就冲出一堆警察在后面追我,我才停下来他们就全扑上来把我逮住然后跟一群我连看都没看过的人一块送到警局。」

「他们扣押你的物品是因为你拒绝配合,为什么?」

「….我不想他们联络我父母或是我的学校。」

「你跟家里感情不好?」

「他们不赞同我的生活,不赞同我做的每一件事也不会听我解释,为什么我要自找麻烦?」

「那我呢?怎么不让他们打给我?」

当三日月用理所当然的态度问着时鹤丸的表情就像听见什么诡异的问题。

「打给你?」

但显然三日月并不认为这是个奇怪的问题。 「你身边还有人能比我更快把你带出来?」

「…没有...」鹤丸承认。

「虽然这有些破坏规矩,不过你看,如果你早点让他打给我你就不需要被关在那个地方整整3个小时。」三日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又问道「你真的从来没想过向我求助?」

「没有。」鹤丸想都不想就回答。

三日月皱了下眉「那如果他们没打给我你打算怎么办?」

「没怎么办,就跟他们耗到他们必须放了我为止。」

三日月听了直摇头「你啊,鹤丸,我以为你很聪明,这方法真糟。」

「不然我能怎么办?」

「打给我。」

鹤丸似乎有些不开心,声音也大了些回嘴道:「说了他们就会照做吗?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三日月察觉到鹤丸的脾气,仔细一想他说的话固然有几分道理,毕竟那些人大概也是逼不得已才想着打给自己试试看,要是鹤丸直接把自己的名字报出来他们也不见得会相信。

大吼过后鹤丸就后悔了。他知道今晚自己是给三日月惹了麻烦,结果三日月一句责备也没有。

三日月看鹤丸脸上的表情冷静下来后便说道:「你说得对,鹤丸。对不起我没考虑过你的立场。」

这句道歉顿时更让鹤丸无地自容,他咬着下唇转过身再次低下头消化情绪。三日月看着鹤丸的背影,知道他虽然不至于会哭不过心里肯定很不好受,他伸出手拍了拍鹤丸的头说,半叹气的说道:「我知道你今晚受了委屈,鹤丸,有时大人就是蛮横无理、执法过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你的朋友,你可以依靠我。」

鹤丸在这时稍稍转过头看着三日月问:「你跟他们说你是我的朋友?」

「不,我告诉他们我是你的老师。」

「你是吗?」鹤丸又多转了些。

「你要不要干脆转回来?我怕你扭伤脖子。」三日月开玩笑似的说。

「我才不会。」鹤丸终于转过身来看着三日月,语气恢复以往的样子说道:「可是我作业还没写完。」

三日月点点头「进度如何?」

鹤丸伸手抓来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挖出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交给三日月说道:「底稿。」

「还有底稿?」三日月笑了出来一手接过纸一手端起酒杯把酒喝光。

「还要吗?」鹤丸问。

「谢谢。」三日月把杯子递给他。

鹤丸接过杯子起身再去帮三日月调杯酒,三日月读着鹤丸交给他的作业,读到一半时鹤丸端着酒走回来,三日月目不转睛地读着一边伸出手接过酒杯。鹤丸又回到位置上坐着。

等到三日月把纸放下来后他一脸期待地看着三日月问道「如何?」

三日月先喝了口酒,然后含着那口酒做了下思考,最后把酒吞下去他开口:「你的论点很有根据。」

「你认同吗?」

「没有认不认同的问题,而是你必须证明你是对的。」

「但心理学说穿了只是理论,理论无法定罪。我卡住了,我无法把理论变成实际证据。」

「所以你才去看我的论文?」

鹤丸听到三日月这么问脸上表情就像做贼心虚那样,他小声的问:「…你怎么知道?」

「警局之所以打电话给我是因为在你背包里发现那叠案件报告还有你从图书馆影印了我的论文,他们怀疑你对我图谋不轨。」

鹤丸听了就皱起眉头似乎想抗议,三日月马上补上一句「只是合理怀疑。」

「不合理。」

「好好,不合理。」三日月像哄着孩子一样哄着鹤丸,他把笔记纸还给鹤丸后说道「心理学确实是理论,但以理论为指引还是能为我们找到方向,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工作了。」

「所以?」

「所以。」三日月放下酒杯,一掌压在鹤丸头顶上说道「恭喜你,鹤丸国永,你合格了。」

鹤丸一听双眼马上亮了起来「所以我可以上你的课了?」

「前提是不准再盗用狮子王的学生证。」

「好。」

「上课不能迟到,不准早退,不准打瞌睡,不准发呆,课堂做笔记,作业准时交。」

「没问题。」

「成交。」三日月伸出手。

鹤丸马上一把握上去还开心地甩了两下。

三日月笑了出来,收回手后他催促鹤丸把牛奶喝完去睡觉,之后他抬头看了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将近半夜两点。

「你明天要上课吗?」三日月问。

鹤丸双手端着马克杯仰头喝着牛奶,他摇了摇头回答三日月。

「实习呢?」三日月接着问。

鹤丸喝完了牛奶放下杯子,舔了舔嘴巴说道「也不用。」

「有别的计画吗?」

「我打算去拘留所访问几个罪犯然后去图书馆写报告,晚上打工。」

「说到这个,鹤丸,我今天去了你工作的咖啡厅,认识了几个你的朋友。」

「喔,小光告诉我了。他说你找我,我本来想坐上车再打给你。」


「没关系,我也就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聊什么?」

「什么都好。抱歉我还问了他一些你的事,他有跟你说吗?」

「没有,你问什么?」

「很多。但他告诉我你想在城里找房子,是吗?」

「嗯,可是没看到合适的。」

「事实上,鹤丸,我就想跟你讨论这件事,我想让你加入我的实验室。」

「实验室?」

「我有一个犯罪谋略行为实验室,里面有来自各方面的专业人员,鉴识人员、工程师、建筑师等等,当然也包括心理师,所以,如果你愿意,我想聘用你当实习生。」

「这你得跟我的系主任讨论吧?」

「行,你的系主任我认识。」

「真的?」

「莺丸友成。我跟他有交情。」

鹤丸倒抽了口气。

三日月则微微一笑「我会去跟他说。薪水上虽然只是实习生但不会太差,如何?」

「可是我不想跟你拿钱,老师。」鹤丸诚实的说「但我很想加入你的实验室。」

「喔,那好。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还有另一个方案。」

「什么方案?」

「我提供你居住的地方,你免费帮我工作。」

「你该不会要我跟你住吧?」

「你觉得我是在问你要不要跟我同居吗?」三日月明显地喜欢把话说得更露骨,鹤丸那稍微害羞的反应让他很愉快。

「我名下还有其他公寓,不过你大概不会想住那些高级住宅。我弟弟小狐丸在城里有几间房子盖成分租公寓专门租给学生的,我跟他说一声明天就带你去看看。」

「这样好吗?」

三日月摊开双手微笑「我说过你可以依靠我,我是你的朋友。」

鹤丸考虑了一下,似乎有所顾虑「但我感觉占你便宜。」

「我建议你开始帮我工作后再说。」三日月奸诈地笑了笑。

鹤丸盯着三日月看了好阵子后语重心长的说「你对我真好啊,三日月。」

「不行吗?」

「很可疑。」

三日月噗哧的笑了出来「你还是怀疑我喜欢你吗?」

「对。」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这我得想想。」

「哈哈,好,你慢慢想。」三日月像是听着孩子童言童语一样无奈地摇着头,他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光后说:「明天我要去普林斯顿处理一件案子,既然你不用上学,要跟吗?」

「什么案子?」

三日月放下酒杯起身走到餐桌旁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公事包打开从里头拿出一份文件走回交给鹤丸后说:「我要去睡了,你随便看看别太晚睡,明天早上8点出门,我预计10点前到普林斯顿警局。」

「遵命,长官。」鹤丸说着举起右手并拢四指做出敬礼的动作,他想了下觉得不太对又放下手改口说:「了解,老师。」

三日月被鹤丸搞得简直哭笑不得,伸手胡乱地摸了摸他那头白发随口说了句:「真是爱作怪。」

「10月是我的月份。」

「你生日?」三日月相当认真的问。

鹤丸摇头「万圣节,不给糖就捣蛋。」

三日月笑着问道「那我这算是给你糖了吧?」

「嗯,所以不跟你捣蛋。」

三日月想了一下竟然觉得有点可惜,他说「你还是捣蛋吧,不然挺寂寞的。」

「你这人真奇怪,烛台切他们还恨不得我安份点。」

「喔,我知道啊。」说着三日月从睡袍口袋里掏出手机滑了几下点出一张照片后将手机转向鹤丸。

鹤丸前一刻还笑得洋洋得意,下一刻看到照片他脸都僵住了。

三日月满意地收回手机看着鹤丸眯着眼盯着自己说「你哪来的?」

「你朋友给我的。」

「次郎太刀?」

「她拍的,不过不是她给我的。」

「那照片你也在里头!威胁不了我!」鹤丸挺起胸膛佯装无所畏惧的说道。

「嗯,我在里头,但我是个男人,跟女人接吻没什么。倒是你女装外流,还被我吻了...」后续的话三日月就不说明了。

鹤丸安静了一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指指着三日月大叫:「….三日月宗近,你犯规!送你一张红牌。」

「鹤丸国永,你犯规的次数早已经够你出局了。」三日月冷静地抓着鹤丸只在自己鼻子前的手指移开。

「我也就昨天那些事,你说过一笔勾消!」

「谁让我自以为是、爱找碴又小心眼。」三日月嘴边那笑容奸诈的像是戴着张眼睛跟嘴巴都刻成弯月状的面具在脸上。

鹤丸马上知道是烛台切把自己给出卖了,他在嘴里低估着骂了烛台切两句然后安分的坐着。

「你的朋友说你太爱捣蛋了所以把这张照片给我让我来治你。」三日月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你要把照片留到什么时候?」鹤丸问。

「这我得想想才行。」

鹤丸突然从沙发上爬起来跳到三日月身边搭着他的肩膀说「打个商量,你怎么样才肯把照片删了?」

三日月转头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鹤丸问:「你怕什么?你咖啡店里的朋友都看过了。」

「我就怕其他人看到啊。他们就算了,他们的把柄我也多得是。」

三日月听了又笑出来「我认真怀疑你们的友情。」

「我也是,怎么会把自己朋友的这种照片发给别人?还是发给我的老师?」

「大概是你太无法无天了。」三日月说着又敲了鹤丸的头一下「好了,我真的要睡了。你要继续挂在我身上我也无所谓,不过你就跟我一起睡吧。 」

鹤丸当场把手收回来然后又是一副三日月准备占他便宜的表情。

三日月无奈地笑了笑,提醒鹤丸记得洗杯子跟早点睡之后上楼。

但三日月躺上床其实也没马上睡着,他就想着刚才看见鹤丸独自坐在侦讯室里那无助的模样还有那时他背对自己不过三日月还是能从落地窗玻璃看见他一脸憋着的委屈,想起以前读过一本书上作者如此描述:

『正因为有着不愿意被碰触的阴影所以刻意营造出强烈的光芒。但越是强烈的光芒之后是越浓烈的黑影。 』

而他相信他看见了鹤丸阴影的一角。

但三日月其实并不想追究。他不在乎他来自何方、家庭背景、教育过程等等外在条件。他只知道他是个好人,一个有目标有想法又努力的少年,有一群跟他一样优秀认真的好朋友。

在三日月眼中的鹤丸国永,是碧蓝大海上灿烂的阳光。

三日月想着想又拿出手机拉出那张自己和莉莉接吻的照片看着。他看着莉莉的眼睛,或者说鹤丸国永的眼精,他突然想起一个人,就从电话簿里点出一个名字并且传了则讯息:纽约也有加勒比海艳阳(California sunshine )喔,清光。

不久他的手机传来对方的回覆:老人家大半夜说梦话吗?

三日月忍不住哈哈的笑了出来,觉得这些年轻人真是有意思。

「嗯,不错不错。」

三日月终于满意的放下手机,打了个大哈欠后闭上眼,入睡前他听见鹤丸的房间传来关门的声音。

晚安,鹤丸。他在心中想着。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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